我的双手死死地扣着那一张奢华的桌子,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手指甲快要因为自己的用力扣进那桌子木板里面。
我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这个老人,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一瞬间自己被一股莫名的愤怒冲昏了头,感觉气血不断地翻涌上来。
但是眼前的这个老头却是并没有回答我的话,他却是冲着我笑了笑,然后用一口流利的国语开口说道。
“你和你老爹长得倒是挺像的,只是很可惜……”
他的话说到一半,叹了一口气,然后摇了摇头,我们又继续说下去。
我盯死了他,恨不得直接将他一口吞下去,愤怒地冲他咆哮。
“很可惜什么!”
“是很可惜,他儿子还活着!”
“还是很可惜,我老爹没回来?”
眼前的这个外国老头,依旧没有言语,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突然伸出手来。
这时候我才发现他的那只手形如枯草,干瘪得不像是有血肉的模样,颤颤巍巍地端着一个盒子,缓缓地放在桌子上。
这时候,他如同自言自语一般开口。
“这是你老爹当初交给我的,也算是了却他的一桩心愿,说起你老爹,我确实有他的线索,不过我想你现在应该需要冷静一下。”
听着他的话,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整个身躯都忍得有些发抖。
我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控制着自己那有些哆嗦的手,然后拿走了那个木盒。
当我打开的那一刻,看到里面的东西时,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那盒子里面赫然装的就是一颗白眼青珠,只不过这白眼青珠和我之前所见的略微有所不同,上面带着一丝血沁,就好像是真正的一只眼睛一样。
当我从那木盒里面拿出这一只白眼青珠的时候,我整只手都在颤抖,仿佛捧着的不是一块石头,是一只真正的眼睛,这个时候的我才算是真正冷静了下来。
我毫不客气地将这一块白眼青珠收到了口袋里面,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之后,这才扭头看向眼前这个老头。
他淡然一笑。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你可以叫我韦伯斯特.博尔吉特,是博尔吉特家族唯一的合法继承人。”
“当然,你父亲的线索,我不会平白无故地提供给你,我需要你把你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诉我。”
我看着他那慈祥的有些伪善的笑容,忍不住心底一阵恶寒,我的手忍不住捏紧成了拳头,犹豫再三之后,这才开口说道。
“你想知道什么?”
这时候就看见他突然拿出来一张黑白照片,然后指着上面的一个人开口说道,“在这段时间寻找白眼青珠的途径上,你是不是见过这个人?”
我看着他那一张黑白照片上,是一个年轻人,只不过这个年轻人我没有见过,但是却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隐约间觉得他很像一个人……
对!
就是曹守生!
曹守生的名字几乎从我的口中脱口而出,但我很快又意识到了不对,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巴,眼睛陡然看向韦伯斯特的方向。
这时,他突然冷笑,“果然是他。”
我一阵默然,视线重新回归到那张黑白照片上面,照片上除了曹守生这个人以外,照相的地方是在一艘船上,但是当我看到那艘船之后,整个人如同被电了一样,僵硬在原地。
因为这一艘船赫然就是我七岁时上的那一艘船,可我却对这个曹守生一点印象都没有,不过当时的我一直都是在宿舍里面待着,没有见过他,似乎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但是最让我诧异的是,没想到在我七岁那一年,他就已经出现在我的身边,中间即便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他似乎还没有找齐自己想要的东西。
就在我思索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猛烈的咳嗽声,我抬起头来,看见韦伯斯特用那干枯的手拿着手帕捂着嘴,剧烈地咳嗽。
等他松开手的时候,我才发现,他那张洁白的手帕上竟然附沾着丝丝的血迹。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冷笑一声。
这狗日的外国佬,应该是活不久了。
然而,我却听他缓缓地开口。
“这段时间的那些白眼青珠应该都被他拿走了吧?”
我没有回答他,依旧保持沉默。
但他也没有在意,自顾自地说着。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收集这些白眼青珠,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老爹很有可能就在那个地方,而抵达那个地方,就必须要用到这些白眼青珠。”
韦伯斯特提到我老爹的时候,我猛地抬起头来,死死地盯着他,竖起耳朵不肯放过丝毫的细节。
他说的那个地方是什么地方?
又为什么要用到白眼青珠?
还有既然要用到白眼青珠才能够进入那个地方,那我老爹又是怎么进去的?
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后,我脑海中闪过无数个疑惑,我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我忽然开口了。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意思?”
“是想让我像我老爹一样替你卖命?”
“还是想让我替你找到这一个地方?”
我的话让韦伯斯特一时间没得言语,他那一双苍老的眼睛盯着我,浑浊的眼球下藏着锐利。
他突然呵呵呵地笑了起来,像极了邻家的老爷爷,然后满不在乎的开口。
“当然,如果你能帮我是最好,而我也能够为你提供这个机会。”
“不过你要是不选择帮我的话,我还可以通过其他方法进入到那里面,只不过方法比较麻烦一些,也需要等待一个时机。”
听到他这话,我顿时就冷笑了起来。
“你说的这个所谓的时机,该不会就是我七岁那年的那种契机吧?”
我打量了一下,他那佝偻又萎缩的身躯,然后忍不住出言讥讽。
“我想你应该活不到那个时候,不然的话,你又怎么可能会将这东西交给我?”
我的话就好像是刺痛了他一样,原本那还有些慈祥的目光,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双苍老的眼睛,一下子就眯了起来。
本来我以为他会非常生气甚至愤怒,但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却只是淡然一笑。
他再度开口,嗬嗬地笑了起来,神色有些偏执。
“你说得不错,但还有其他一个方法,那就是用你们陈家人的血!”